叶子“啊”了一声,人就从楼梯上“咕咚咕咚”滚了下去,同时,箱子也脱了手,衣物就洒了一楼梯。
叶子当时就想:“完了完了完了完了……她觉得天旋地转,一股热乎乎粘糊糊的液体从下身流了出来,她说:“孩子啊……”
楼梯上的ERIC也惊呆了,他看着躺着地上呻吟的叶子,冲着站在旁边束手无措的菲佣大叫:“Don’tstaerblankly,callanambulance,rightaway!”
叶子被抬上了救护车的时候,看着新加坡洁净美丽的天空,任由泪水流淌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叶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床边的ERIC,天已经黑下来了,是那种温柔的黑色,如同ERIC温柔的目光。
ERIC把叶子的手捧在掌心里,说:“DARLING,现在好了,再也没有什么成为我们相爱的阻力了。”
叶子冷笑一声,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:“我要离婚。”
十天以后,叶子在忆婷的陪同下走出了黄医生的私人诊所。这期间,ERIC再也没有出现过。黄医生送她们出来,忧伤地看着叶子欲言又止,说:“陈太太,请您好自为之。”
叶子回了别墅,她是来收拾东西的。
ERIC像是突然老了十岁,成了一个十足的老人。叶子的心就软了,可恰在这时感到腹部抽搐了一下,她又想起了那个被ERIC亲手毁掉的小生命。
叶子提着箱子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楼梯,她从最上面一阶一阶看下来,然后就看到了ERIC老泪纵横的脸。
“你不能再考虑考虑吗?”ERIC问。
“看到你我就会想那个无辜的生命,你说还能再考虑吗?”
那天叶子住到了忆婷家,ERIC没再逼她,很快的,他们正式结束了八个月的婚姻。
离婚之后叶子最后一次到别墅拿剩下的私人物品,ERIC等她都忙完了,递给叶子一张支票,上面的金额是50万新币。
ERIC说:“这点钱对我不算什么,但我们对彼此都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,给你这些钱,只是希望你回中国后能好好生活。”
叶子拿着支票笑了,说:“50万?一条生命只值50万吗?”
“你要多少?我可以一分钱也不用给你的!”ERIC生气地说。
“你误会了ERIC,就算你给我金山银山,也抵不了作为一个母亲失去亲生骨肉的痛苦。钱,我一分不要,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算我咎由自取,怪不得别人。对不起!”说完这些叶子向ERIC深深地鞠了一躬,走出了那座豪华别墅。
叶子来是什么样子,走时就什么样子,她没有带走ERIC给她的任何东西。除了弥漫在心理无边无际的痛苦。
忆婷在当天晚上骂得叶子狗血喷头,她指着叶子的鼻子说:“你是猪啊?跟了那老头子八个月,受了这么大的罪,却一分钱都不要,你脑子里是进水了还是进屎了?”
叶子答非所问地说:“我想回北京。”
忆婷说:“那也行,反正事情都是因为李海涛而起,回去找他要个说法。”
叶子本来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,说:“先说好啊忆婷,不许你去打扰李海涛!他什么也不知道!人家马上要结婚了!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。天作孽,尤可违,人作孽,不可活啊!”
“你……你真是长了副猪脑子,还可违不可活呢!没有李海涛你怀得了孕啊,没有李海涛能唱这么一出啊?他把你害这么惨,不行,一定要找他。丫的要是不承认,我就找个杀手把他和老白脸儿一块宰了!我跟你回北京!”
“唉,不跟你说了,跟你说不通。我想睡会儿,等身体恢复好了,我就回去。北京多好啊。”叶子脸上就有了憧憬的神色,“那儿有我最美丽的时光。”
……
我看着忆婷,她的每一句话都是把大锤子,一下一下狠砸着我的心脏。我的叶子,我最爱的人,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么多的伤痛和磨难?
老天爷啊,你于心何忍?要是去年十月,我在那十九天里给叶子打个电话,一切的一切,是不是就简单多了?
忆婷说:“你盯着我看个屁啊,说句话啊,我不管你什么时候结婚,反正这事儿因你而起,你要是敢说句不负责任的话,我,我就……”
我一把拽住忆婷的手:“叶子在哪?走,带我去见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