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之宏 写下这个的题目,是有感于传统戏曲面对现代生活做出的姿态。 一直以来,媒体总在发出诸如拯救戏曲、拯救传统文化的声音,呼唤身边年轻人沉静心灵去聆听,呼唤当代人珍视传统瑰宝,呼唤市民重新走进剧院、走近传统戏曲。 但这一回,是越剧自己脱了水袖长裙,卸了头饰,踩踏着摩登的高跟鞋,主动而积极向我们观众迈近一步。 本周,新编越剧现代戏《温州女人》在鹿城文化中心掀起盖头。演员们轻装上阵,背负起的却是一份不轻松的责任。 没有了凤冠霞帔、没有了水袖身段,有人担心戏曲能否依旧优雅、韵味悠长?没有了才子佳人、帝王将相,观众是否能为剧情买单?说到底,当戏曲没有了我们习惯的表现形式,尤其是那些视觉记忆上的符号,是否会被认为“话剧加唱”? 穿上高跟鞋的《温州女人》,消除了这些忧虑和疑惑。 这部反思经济发展后温州人的道德取向、价值观念的作品,通过两条线交叉完成了故事。一条是女企业家张慧遭遇自称丈夫情人的陌生女子敲诈,却救了敲诈者的妹妹;另一条是海外归来的张慧姑妈与对自己怀有怨恨的儿媳之间的纠结。7个女人一台戏,这出名为《温州女人》的戏,没有一个男性角色却把温州人、尤其是温州女人的爱恨坚忍演绎得鲜活、“好看”。 “好看”这种主观感受,也成了不少观众概括而直接的反馈。 从半年前得知温州越剧团将出品一部现代戏,到汇报演出结束,剧团和主创人员一直称该戏“尚不成熟”。但即使演出仍显得仓促,高跟鞋、短裙、紧身裤……这样的亮相,已经让观众新鲜不已。五马街雕塑、江心屿双塔、叮叮当旋律,主角住在“百好花园”,对白里俏皮地冒一句“老娘客”……也着实令温州观众感觉亲切而受用。 观众的反映,多少令主创们有些意外。长期以来,戏曲已经陷入了尴尬的境地。如何吸引观众走入剧院、并愿意在黑暗中面对舞台静静坐上两个多小时,如何让舞台下数百号各具特色的观众产生共鸣?这对编剧、演员、剧团都是难题。 其实,戏曲从诞生开始就在反映生活、借舞台来针砭时弊,只不过以前的生活穿着罗裙与绣花鞋;超越传统、超越流行、发现与表达生活中的矛盾,如今穿上“高跟鞋”,说唱当下的人与事,与其说在创新与突破,毋宁说是一种回归:戏曲走出“深闺”,向台下老百姓的生活靠近。 我市著名编剧张思聪在其后举行的浙江戏剧论坛上有这样一番话:在改革开放前沿的温州,戏里的张力源于现实的矛盾,这些矛盾也是和谐社会所需正视的问题;让缺席的热点重上舞台,这才是老百姓欢迎的,现代戏的创作,需要进一步解放思想——包括作者自己设置的条条框框、自我束缚和禁区。 戏曲现代戏创作的难度可想而知,其意义也可想而知。 现在穿着高跟鞋的越剧现代戏《温州女人》,让温州观众看到温州戏曲的现代亮相。“好看”的评价声,不妨视为观众对其“看好”的表现。 (责任编辑:布鞋家园) |